玉纤阿反应极快。
她原本背对着范翕,恐他看到她裸背上的“奴”字,她不学其他女郎一样背身面对他,而是当即转身回头。水花溅起,美人瞬间从木桶中站起,赤身婀娜,胸如丘,腰似柳,肌肤雪白凝霜。她再飞快坐下,身子藏于水中,只露出锁骨以上来面见人。
玉纤阿掩住自己的胸,睫毛颤抖沾着水雾,水滴答答地滚落于腮畔。满面苍白与绯红交替,她怯声“公子”
范翕却“”
他全身僵硬,脸刷得爆红,思绪变得模糊。
范翕来不及想她为何要转个身,正面面对自己,正常女郎不都该背对自己么。他只觉得玉女真是多虑了,她竟还藏于水中以手掩胸可是她不知道他因年幼病弱,为了锻炼身体他常年练武,他的武艺非常高强。他只一眼,便看到了她从水中站起时的身姿。
那片刻时间恐不过一个呼吸,范翕已将她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
肩头圆润,骨架纤细。如山之巍峨,其下有水秀美。水绕山行,山路婉婉,水波在其下荡漾流转,晃着人的眼。又有光照来,金灿灿一片下,好似雪花揉碎,融入她冰肌玉骨间。一晃眼看去,冰清玉润,丰盈风流。
范翕怯怯地低了眼,呼吸灼热。他一改方才的杀气腾腾,低着眼非常不好意思地喃喃“玉女你,怎在此呢”
玉纤阿面容涨红,她赤身坐在水中,手捂着胸肩,疑声“公子,你为何来我房舍”
范翕轻声“这是我的房舍。”
玉纤阿怔住“”
二人一俯眼一仰脸,目光在半空中对视,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泉安为自家公子安排了一场女色,却没有告知二人。或者说,泉安认为,二人应该住同一屋舍。想来那家主也是这样认为,才只备了一间屋舍。
二人沉默着。
水雾蒸腾,气氛怪异,空气好似越来越灼了,无人吭气。
一片尴尬中,玉纤阿柔声困窘道“公子可否先出去,容我穿上衣物”
范翕声音有些绷,始终低着眼皮“好、好”
他迫不及待地向后退去,后背撞上门木框,巨大声音吓了玉纤阿一跳。坐于木桶中的玉纤阿仰头看来,看到范翕的模样,她不禁大惊,急切道“公子,你流鼻血了”
公子翕慌张后退,以袖掩面。见她又要起身,他连声“我知,我知你莫要起身”
玉纤阿“”
已经从水中站起的她作出无辜疑惑状,心中却失笑。她作出不解的模样,跨步从木桶中起来,匆匆披了单薄披风走向他。只是一念间,玉纤阿便做了对他献身的决定。
不管公子翕知不知,这是泉安的想法。
玉纤阿觉得也不错。
范翕对她这样好她对他献身,又有何奇怪的
世间男子总是好美色的,她以身献之,报答公子翕对自己的好。日后二人分开了,她便不欠他的了。
衣衫单薄的玉纤阿扶鼻下流血的范翕躺回了榻上,她拿棉布为他止了一会儿血。虚弱的公子卧于象牙簟上,他面容绯红,既尴尬又腼腆,他竟不敢抬眼多看她一眼。玉纤阿还未见郎君如此纯情有趣,便在心里更喜了他一分。
玉纤阿为他止血,柔声忧道“公子,你莫要如此激动,不然血止不住。”
范翕凄笑,哀道“我知。”
知道是知道。可他如何做得到他恐自己被玉女在心中嘲笑,可他劝她她又不肯走。而她坐于他身边,她每每一俯身,香气水气扑面,他都觉得鼻血好似流得更多了。
玉纤阿盯他一眼,见范翕目中潮润,他喘息着闭了目,长发散于枕间,衣袖与女郎的相缠着。他呼吸紊乱,觉得自己面容有损,拼命用袖子掩脸不愿她看。玉纤阿却关心他,非要看他的状态。她用她柔婉的声音劝他,她每叫他一声“公子”,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一次。
玉纤阿爱死了他这样纯良模样,非要追在他身后为他止鼻血。世人哪里知道他的这样两副面孔啊可以眼中含笑地掐死姜女;却也能在她的搂抱下他连眼睛都不敢睁。
玉纤阿便知道,范翕是喜爱她的。这是独属于她的公子呀慕她爱她的公子呀。
她温柔俯身,手拢着他后颈。女郎若有若无的碰触,让范翕身上起了一层战栗。玉纤阿却作无知状,她轻推郎君肩头,柔声“公子、公子”
她明明是仙娥相貌,却偏偏有一颗妖媚的心。她勾他的魂,吸他的魄,她让他无处可逃。卧于榻间喘息着,范翕浓郁长睫下覆,其下眼尾染了红血丝,颊面一派暖红色。他这样俊美偏秀,沉浸于美色中,煎熬得忍受不住,目中神情都慢慢涣散。
范翕突得推开玉纤阿,伏身趴于榻上。他面容掩在枕间,喉咙间哑哑的,发出细弱的可怜的吟声
天王老子
这要他怎么办呀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节奏的原因,今天下午六点依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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