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旭凤发现，他除了愤怒和妒忌，居然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强烈失落感。

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今天的这番模样了？

同样因为锦觅这句话而怔住的，还有一旁的紫宣。

从他抬眸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锦觅有些薄凉的侧脸，那一句含着微薄怒意的话语还响在他的耳边。

恍若承载了这数千年的记忆，轰然炸响。

只一瞬间，紫宣的脑海里，那一直模糊的身影，陡然间清晰地化作了千般模样。

欢笑喜怒，笑颜，或者，泪水。

只是这一次，紫宣听见了自己唤她的声音。

含笑，亦含着无限温柔。

“小白。”

没错，她是他的小白啊…

九奚山上。

她欢快奔来送伞的身影，那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的一株桃花。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又丝毫克制不住的笑意。

生动如斯，恰如那雪原上盛开的桃花，是他身旁唯一的春色，他怎么能…忘记！

就如同眼下，即使她没有记忆，可是刻入骨子里的本能，还是叫她护着他。

即便那天乩剑的锋芒，对准的，是曾经的故人。

紫宣久久地望着眼前屹然不动的锦觅，突然之间，眼眶酸涩。

这积压了数千年的情感一朝记起，竟强烈到让他，也陡然不知如何言语。

即便如此，紫宣也依旧记得，这是他的小白，是该他护着她，而不用她护着他。

天乩剑终究没有对着旭凤刺下去。因为在它锋芒毕露的下一瞬，一双手，陡然将他握住，连带着，将锦觅的手也覆住。

那熟悉的清冷气息靠近，锦觅似乎是终于回过了神，似乎是有些被他惊到，侧过头的眉眼中，还有未及消散的诧异。

“紫宣,你…”

话音至此，陡然消散。

锦觅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从后拦腰搂住，随即眉心一阵柔软的暖意袭来。那人往日的清冷似乎消散了许多，那一吻，郑重中又隐隐的温柔。

然后，她的耳边响起了紫宣的声音。

隐隐含着笑意的温柔。

他说。

“锦儿，别为了我，造杀孽。”

那一瞬，锦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头似被什么东西揪住，狠狠一悸。

眼眶陡然就红了。

那莫名熟悉至极的感觉。

就仿佛，很久之前，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也说过这样一句话。

就连语气神情，都未曾有丝毫的差错。

是谁？

到底…

是谁！

而无论是紫宣还是锦觅，大约都没有发现，锦觅的眉心，也就是紫宣落下轻吻的地方，隐隐有一抹桃花印记若隐若现，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