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洵忙是应命,旋即便点齐了一支人马,鲜衣怒马的往东城去。
其实韦洵对于韦后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迎驾?那个姓武的恶妇,现在算什么?这天下……可是姓韦不姓武。
不过韦后的叮嘱还是起了作用,韦洵本来就是纨绔子,甚至连韦后都瞧不上他,只不过这几年来。随着杨再思和郑家的背叛,再加上许多人的蛇鼠两端,让韦后对于那些大臣,已不再有多少信任了,不得已之下,才启用了韦洵。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家人用的放心一些。
韦洵本来只当这是一个小差事,所以也没有太过重视,只是等接近东城的时候,发现那儿熙熙攘攘。他不由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东城又没有挨着市集,而且绝大多数入城的人,平时都是从其他门进来的。这是东城的正门,除了一些身份高贵的人,不会有人出入。
所以久在长安的韦洵才觉得诧异,而且……他发现了许多的熟悉面孔,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甚至有一些禁卫的武官也参杂其中。
韦洵皱起眉。当众人看到韦家的人到了,倒是不敢造次,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出来。
只不过,韦洵越是出了门洞,越是心惊,等他看到了三个皇子,脸色更加差役。
此时天已凉了,李重福三人已经跪了小半时辰,可是纹丝不动,他们即便看到了韦洵来,也是不理不睬。
以往的时候,这三个皇子真是狗都不如,见了韦洵都要热络的招呼,甚至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如此,以往的笑容不见了,有的有的只是陌生。
这时候韦洵即便再蠢,也感觉到事态严重起来。
他打马上前,有人截住他:“什么人。”
韦洵只好下马,道:“我奉韦娘娘之命,特来迎驾。”
“上皇陛下还在休息,烦请稍待。”
烦请稍待……真是好大的架子。
韦后的心意,在这长安城就是圣旨,谁敢轻慢了韦后。
可是……这种轻慢,却让韦洵猛然意识到,事情很不简单。
那个女人,当真还在酣睡吗?
这可不见得,人在城外呢,几个皇子就跪在外头恭恭敬敬的候着,许多的官宦和显贵们此时都在屏息等待,而自己作为韦后的使者,却也只能在此‘稍等’。
这是什么架子?即便是天子也不过如此吧?
人都是盲从的,盲从的人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很多时候人并不理智,比如上皇和天子,到底谁更尊贵呢?理智上来说,天子才是正主,毕竟上皇只是尊位而已,这和太后没什么分别。
可是人最大的盲从就在于,他们更习惯于从表面上来看人的权势高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人需要面子,所以才有人需要摆架子,架子摆的越高,大家越是会产生错觉,越是生出敬仰之心。
这长安城到底谁说了算,从法理上来说,当然是陛下,当然也是韦后。可是当无数人在此屈膝奴颜地奉承着武则天的时候,人心就变了。
武则天要的……显然就是这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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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洵的不耐烦已经越来越多,因为足足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日头都已经上了三竿,这时候,已是正午时分。
而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离去,所有人都焦灼的看着那寝帐,寝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就好像上皇卯足了劲头,在和大家玩看谁先眨眼的游戏而已。
而最最可怕的显然不是这个,要等,韦洵可以等一天两天,他虽然是不耐烦,可是这毕竟不会少一块肉。
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长安已经震动。
起初有人听说了上皇到了,倒也不以为意,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有一些大唐的忠臣们,想要表态,那是他们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时间过得越久,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三个皇子去了,三省的周公也去了,禁卫中的赵都督也没有拉下。
这么多人,这么多自己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人,据说是聚众者上千。
于是乎……一些恪守中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人都是盲从的,别人都去了,自己该不该去?不去,说不准会得罪太子,会得罪上皇,会得罪许多人,可是不去……似乎也未必能讨好到韦家,更何况,就算是去了,在场这么多人,所谓法不责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犹豫的人越来越多,终究,还是有人悄悄的动了身,而动身了一个,就有两个,乃至于十个、八个,而去的人越多,不去的人就越是不安,就仿佛别人都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而自己却孤零零的站在另一边,仿佛要被千夫所指一样,某种程度,人是需要安全感的,而安全感却是需要从别人的身上才能得到,只有抱了团,站在人群之中,人心才能踏实。
个刚刚个就就就几乎好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