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是跟着自己的人有问题。
崔绩睁开眼,望着房内的陈设,明明是他亲自布置的,此刻却觉得很是陌生。
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
是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了吗?
还是,父亲从未信任过自己?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就飞快地被崔绩丢了出去。
他是父亲的亲子,是父亲如今唯一的选择,若是对自己都不曾信任,那父亲还有什么底牌呢?
父亲如今是魔怔了,但也并非全无理智。
等……等父亲清醒过来,就、就会好的。
这个说辞,就连崔绩自己都不相信。
父亲若真的能恢复理智,又岂会做下那些事。
今日,就连裴孟春都险些招架不住,闻之色变。
他为父亲开脱的一切说辞,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实际上,若是自己认同父亲的所作所为,又何至于去找上裴相?
崔绩觉得自己很无力,局限于种种,画地为牢,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个圈。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裴相。
裴相天纵英才,非常人所能比拟,应当……应当可以阻止疯魔的父亲吧。
话虽如此,崔绩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将一切全都压在裴相身上,真的没关系吗?
会不会……会不会最终,还是一场空?
可如今自己还有什么选择余地?
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崔绩合上眼,盘腿静坐于榻上,默念着《清净经》。
屋内摆着的硕大的熏香炉中,飘出安神香的袅袅烟气,却始终无法安定人心。
……
裴孟春突然回家,倒是让裴萧萧吃了一惊。
城外的灾民都已经被安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