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洄年有些心烦意躁,晚饭之后,在他外公的积极注视下,连续喝了两杯苦得瘆人的药,胸腔和口舌里几乎都在不断地泛着一层浓密的苦味,又不愿意用糖来压制住。

洗完澡刷了牙,这股苦味还是没有散干净,像是顺着喉管径直蔓延流窜到四肢百骸。

他几乎要有抽完一整包烟的冲动,然而眼下手头并没有烟,上次买的那包烟在学校抽完一根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于是做好作罢。

回忆起上一次烟瘾大犯,好像遥远的是上辈子的事情,不对,其实这样说也有失公平,因为那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谢洄年很早之前其实没什么烟瘾,甚至可以说他对烟酒等一切象征人际关系往来的东西都深恶痛绝,因为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一切都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不需要靠这两样最低劣的东西来舒缓解乏。

他染上烟瘾,经常把自己变得酩酊大醉是二十二岁那年。

那一年没发生什么震撼的大事,谢家依旧门庭显赫,想要攀交搭上这条大船的人络绎不绝。他从商学院顺利毕业,完成了一个上亿的融资,跟贺风创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势头很猛,风头无量。

那年他还在冰岛看见了极光,其实那天能看见极光的概率不算大,但谢洄年依旧驱车前往,最后还是得以看见,据说在极光下许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可是天地这样广阔,苍穹如此浩大,如何听见渺小的人类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