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不禁回到许多年前，当他看到母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即将永久离开他，他也像女儿这样痛哭流涕，深深的不舍和悲伤。

“妮妮？你不愿意叫爸爸吗，是不是责怪爸爸让你离开这么多年，可是爸爸不知道啊，爸爸一直不知道，如果爸爸知道，一定不会让你跟爸爸分开的，对不起。”

“爸爸！爸爸！”猛地，小丫头大声喊出来，“我没有责怪你，既然你不知道，我当然不会责怪你，我很高兴你是我的爸爸，所以你好好活着，要补偿我失去的父爱。”

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云澈，这会儿也彻底破防，眼泪哗哗哗地流出来。

他想伸手用力地抱住小丫头，这个乖巧懂事的小丫头，他的女儿。

然而他浑身提不起力气，射中头部的子弹在一点点夺走他的力气，生命。

忽然，他的视线从女儿身上抽离，转看向苏筱，眼中载满了深深的爱意，内疚，和不舍。

苏筱，当初如果知道你怀孕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的，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苦，接二连三承受丧子之痛。

可是，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倔强固执的女人！

但还是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三个孩子，他们一个个都那么懂事，聪明，能干。

可惜我就要走了，苏筱，这一次我真的永远不再缠着你了，你开心吗，还是……

苏筱整个人呆呆的，似乎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云澈的脑袋怎么不断流血？血从哪里来的？

不知怎么的，苏筱猛然感到一股深深的心痛，那种痛仿佛心口被狠狠插了一刀，差点窒息，痛不欲生，仿佛有生命里重要的人要离她远去。

就跟当初晏晏曾经离开她一样。

可瑞瑞没事啊，瑞瑞虽然昏过去了，但呼吸平稳，只除了脸上的划痕，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心跳也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