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阁的所有窗扇都用木板牢牢钉死,不留一丝缝隙。
隔扇门一关,光线只能从上半扇门的雕花间漏进去,在屋里打出一小片光影。
采萍一袭白衣,披头散发,挂在房梁上,在光影中直挺挺的竖着。
内寝伸手不见五指,贺如茵根本不敢去。
采萍正对着门,贺如茵更没那个胆量靠近。
只得躲在光影中,蜷缩成一团,目光尽可能不去看采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从朝阳初升到日落西山,屋里的光影由西向东缓缓移动。
贺如茵就在那一小片明亮的区域中,枯坐了整整一天。
没有三餐,只有一小碗水,保证她能吊住一口气。
天黑后,那一小片光影越来越暗,终于消失不见。
“啊——啊——来人啊!”
“放我出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廊下的画眉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喘,开了锁推门进去,踩着凳子往房梁上挂了一盏灯笼。
一双手抖得如同筛糠,心中对贺如茵的恨意翻滚不息。
蠢货!
自己作死,连累了头先的四个婢女被发卖不说,她们四个也得与死人待在一座院子里。
昏黄的光线从上而下照射,将采萍的身体照亮半面,影子斜斜拉得老长。
画眉推了一下,采萍就跟荡秋千似的,来回晃悠起来。
“啊——有鬼啊——啊——”
贺如茵嚎了一嗓子,忽然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画眉端起地上那碗水,兜头兜脸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