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佩弦下巴颏抵在手背上,偏首一笑,“三哥的腿到现在还美好,按说也没少了用药,对于药味儿早该适应了,三哥怎么连这点药酒都受不了?”
郑雪怀扶着手杖坐下,无声盯着靳佩弦的脸,“我在问你话,你不要避重就轻。”
靳佩弦笑了,“我哪儿‘避重’了?就打那么一架,至于是什么要紧的事么?三哥知道,我这些年打过多少回了,哪次当回事了?”
郑雪怀眯了眯眼,“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东洋人既然上门来要人,我只管公事公办,将你交出去就是了。”
靳佩弦推开宫里雁,翻身坐直,直盯着郑雪怀的眼睛,“三哥才是获鹿省督军,军政长官。你说怎么办,我有资格说不么?”
郑雪怀眯了眯眼,“离开梅州,今晚就走,乘飞机走。这样就可以说,你没在梅州,此事与你无关。”
靳佩弦笑了,笑得无声,“三哥当日在香港说过,会护着我。三哥就是这么护着我的么?”
郑雪怀凝着靳佩弦,“我要护着你,我也要护着获鹿,护着梅州!岂能因为一个你,就公然挑起咱们跟东洋的矛盾,然后叫他们寻着借口,在梅州城内生事?”
“与你一个人相比,梅州城与获鹿省更重。若你不肯走,我会为了梅州和获鹿,将你交出去!”
靳佩弦笑起来,眉眼飞扬。
他笑了半晌,笑够了,才凝着郑雪怀的眼睛,缓缓道,“她管你叫‘小雪姐姐’,真是叫对了。三哥,你骨子里从小到大,始终是个女人吧?”
“少帅!督办当年不过是穿着戏服……”夏之时有些按捺不住,冲口护主。
郑雪怀却抬手拦住,一双眼凝着靳佩弦,“无妨,叫他说。我倒想看看,咱们少帅这回想怎么爷们儿——说不定少帅准备‘独闯曹营’,那也倒省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