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故作惊讶道:“我没骗你呀,我只是说不善饮酒,没说不会喝酒。”
萝芽郡主眯起杏眸,一字一顿道:“一口气喝完一大坛,你这叫不善饮酒?”
李桃歌憨厚一笑道:“从来没喝醉过,所以叫做不善饮酒。”
萝芽郡主咬牙跺脚道:“骗子!大骗子!以后你会天天吃马粪!被羊角戳屁股!”
李若卿扶着满口恶毒诅咒的郡主走出厢房,有那两名高手和四名轿夫护卫,也不用担心路途中是否安危。
“殿下,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再谢。”李桃歌拱手道,不想再和他有瓜葛,准备离去。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刘獞望着后面的山崖,俊朗五官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忧虑,“三十年来,被弃如敝履,常常闲敲棋子落灯花,苦闷忧愁,愉逸痛快,只能说与山水听,整座皇城,唯有你我能够体会这种孤寂吧。”
李桃歌愣了一下,与刘獞相比,八年来相府囚牢生活,烦心事都无山水可诉,只能说给马儿鱼儿,当然能够产生共鸣。
这些年来的遭遇,其实不堪回首,活泼好动年纪,偏偏要坐下来参禅悟道,对于天性是种折磨,然而经历过后,李桃歌反倒觉得苦难是一种历练。佛祖成佛前,不也是历经千辛万苦吗?吃过苦,方能体味人生百态,吃过苦,方能敬畏春夏秋冬。
没有那八年活牢,就没有流放三千里的刚毅,没有镇魂关小卒死守城头的勇气,没有跃马入皇城的绚烂,如今能进入国子监,同皇子饮酒,揍得世子休学,全要仰仗那八年的修心修性。
苦心人,天不相负。
“殿下喝醉了。”李桃歌轻声道。
“我从小一个人呆惯了,只与酒为伍,倘若拼酒的话,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刘獞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又觉得不尽兴,捧起酒坛,将多半坛酒喝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