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朕上次大开杀戒,又过了三年吧……”
她声音平淡中似乎有些嘲弄:“才过了三年,皇太后的尸骨尚未腐朽吧……”
平淡的声音,却掀起了所有人内心的恐惧。
嬴善腿一软,再也站不住,竟然跌坐在地上。
女帝嘲讽的看看他:“老国公可还记得,三年前朕归来,向皇太后说过,年纪大了就要安享晚年……国公年纪也不小了……”
嬴善嘴唇哆嗦,“臣……臣尚可……”
“尚可?尚可折腾,尚可祸国是吗?”
嬴善浑身颤抖:“这,这,老臣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女帝猛然将手中奏折摔在他脸上:“念!”
嬴善被这一下打的口鼻溢血,整个人都懵了,定国公、抚国公和四位侯爷也都心惊肉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修缓步走过去,将他搀起来,把奏折放在他手中:“陛下有旨,念吧……”
嬴善勉强稳定了下心神,缓缓打开折子,颤抖着念起来。
“臣本布衣,垂钓于沧澜之滨,不求闻达于诸侯……然,天意如斯,偶遇陛下遭劫,臣一路陪同,结下因果……自臣入秦,蒙陛下以国士相待,感恩之余,创活字造纸,以善文教;制水泥以拓交通;炼钢铁以扩军备;修十二坊以充国库;肃暗朝以正庙堂……然,诸事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故建郦都以防范未然,万事皆有陛下备书,证据皆于章台封存……”
念到这里,嬴善已经抖若筛糠,面无血色,备书、证据……这四个字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插入他的心脏,隐约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而在女帝逼视下,只能强打精神,继续诵读。
“臣,鞠躬尽瘁,愿为大秦、为陛下死而后已。却不防宵小攻讦,陷臣于不义……臣不予自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无以取信陛下,取信万民,臣自请贬谪。凡本世外之人,心非庙堂所属,正当趁此归隐田园,渔猎耕读,实为心中所愿,望陛下成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