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再傲慢再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了孩子,也是另外一番模样。
姜淑桐看着顾明城的样子,心里竟然无端地变暖。
今天晚上,她本来站在针尖上,忽然针尖反转,她稳稳地落在了巨大的平面上。
这种瞒天过海的欺骗,让她觉得心寒,可是忽而心又转暖。
心并没有落到实处。
姜淑桐一直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顾明城。
转过拐角,顾明城目光微微敛着,又说了一句,“还不上来?”
好像她上去是天经地义一样。
可现在的格局已经不是四年前了。
最终姜淑桐还是上楼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顾明城把ken抱进了他的卧室,他坐在床边上,给孩子脱了鞋,把被子给孩子盖上,然后摸了摸孩子的头,看看发没发烧。
姜淑桐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
好像他当爸爸,有一种无师自通的熟稔,已经这么做过很多年了。
那一刻,姜淑桐是很会心的,终于有另外一个人,如她一样,对ken了。
当了母亲的人都有一种感觉,对自己孩子好的人,会由衷地对这个人很有好感。
所以,忍不住,姜淑桐的唇角就有会心的笑。
是那种经过百转千回后的笑,毕竟,刚才的她,对顾明城猜忌很多,并不开心。
顾明城朝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很正经地问了一句,“笑什么?”
“没什么!第一次见你当爸爸。之前我很顾虑。”
姜淑桐倚在门框上,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划着门框,没看顾明城。
“进来。把门关上。”
姜淑桐才想起来,四年不在,这个家里已经多了一个叶夏。
便轻轻地走了进来。
他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让她在这里睡么?
不是姜淑桐矫情,可是时隔四年,她已经适应了和孩子睡,一个人睡,唯一不适应的是和他睡了。
姜淑桐坐到了顾明城的旁边,两个人头对着头,都看着孩子。
不自觉得,姜淑桐想起这段时间ken的遭遇,就忍不住开始落泪。
她长发微卷,落在了两边的肩上,妩媚不自知,不是故意撩拨顾明城。
是她天生有这种本事。
“孩子不是好好的,哭什么?”
姜淑桐就细细地把孩子在德国受到的遭遇,华人和单亲的经历,以及他有哮喘,姜淑桐对他的担忧,细细地和顾明城说了,她之所以从德国回来,也是为了孩子。
她说话的时候,是一种女人无助的感觉,楚楚可怜,一直低着头,眼泪落在了床单上。
姜淑桐以前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哪,为什么跟了顾明城以后,总是哭啊!
顾明城皱起了眉头,大概因为他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的孩子会受到这种待遇,震惊也震怒。
他的手轻轻伸过去,给姜淑桐擦干了眼泪,说了句“别哭了!”
姜淑桐歪过头去,抽泣,把眼泪憋了回去。
“明天去把的户口迁过来!”顾明城又说。
姜淑桐用惊讶的眼神看了顾明城一眼,户口一过来,ken就是顾家人了,这可是他的非婚生儿子。
“那么惊讶干什么?不应该么?”
曾经她顾虑的就是这一点,一旦他知道了ken是他的儿子,两个人就会不自觉地有了牵系。
如同离婚夫妻一样,即使分开了,可中间还有个孩子。
顾明城看了姜淑桐一眼。
悲戚难过的,楚楚动人的。
“孩子的姓,是跟了我的姓还是ada?”顾明城又问。
姜淑桐疑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也姓顾?”
“是我还是他?”顾明城有几分不耐,心里莫名烦躁。
烦躁的原因,他说不上来。
“给孩子起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ada姓顾。”
所以,意思就是,孩子的姓是从他。
“你去洗个澡,陪孩子在楼上睡,我去楼下。”他说了一句,吻了ken的额头一下,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室安静。
他这个决定,姜淑桐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往常时刻,他都是采取强攻政策的,从来不给姜淑桐一点儿的空间,可是这次——
孩子睡着了,姜淑桐去了卧室的洗手间。
姜淑桐进了洗手间以后,忍不住看起洗手间的洗发露和沐浴液来,都是男人的,周正灰黑的颜色,并没有女人洗浴用品的琳琅满目和花花绿绿。
摆放很整齐,让人觉得动一下都造次。
角落里,摆放着几年前姜淑桐用过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好像上次姜淑桐在这里住,还是昨天,不过洗发水的保质期告诉她,已经过去两年了。
一直以为化妆品的保质期很长,第一次,在姜淑桐的人生里,发现了过期的化妆品。
瞧,人生多可笑。
姜淑桐好好地洗了一个澡,陪孩子睡了。
因为今天孩子被绑架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姜淑桐以为,日有所思,必然夜有所梦,可是,她竟然很难得很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