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桐低头吃了一口饭,说到,“顾总,能不能请您别抽烟了!”
顾明城皱了一下眉头,“怎么?”
这种时刻,不抽根烟定定神,他怕自己会疯掉。
餐厅内这时候,进来了另外一个美女,和一个男人一起来的,看到顾明城,她低头浅笑,打了一声招呼,“顾总好!”
那个女人是对着顾明城,背着姜淑桐的,姜淑桐歪头看去,很漂亮,很妖娆的那种,想必是顾明城的“后宫”之一。
姜淑桐看了一眼,继续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吃饭,侧眼看ken,才看到ken的脸色苍白,很不好。
那头,顾明城还在吞云吐雾。
姜淑桐一下子就急了!
“能不能别抽烟了?”姜淑桐这句话,带着强制的意思,很厉声。
顾明城也看到了ken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把烟掐了。
ken的筷子已经滑落了下去,整个人呼吸急促。
如果没有看过ada犯过哮喘病,顾明城或许不会那么快把这种病和ken联系起来,不过,两个人犯病的样子——太像了。
姜淑桐的脸因为着急而涨到通红,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支小小的喷雾,给ken喷了起来。
看起来是有了经验了,随身携带喷雾。
ken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在姜淑桐的怀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眼泪汪汪的样子,“uy,我好怕。我好怕!”
姜淑桐的脸上看似将强,但那是一种母亲不得不坚强的表情,“不怕,不怕!已经好了。”
“uy,我怕我长大不能像正常人一样!”ken半躺在姜淑桐的怀里。
三年来,他大概犯过三四次哮喘吧,每次都像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对这么大的小小人儿来说,确实是太心疼了,是一种心理的折磨,也难为ken了。
顾明城一直坐在对面,皱眉看着。
心疼,心烦。
此时的心疼占了大部分。
“不会,你看ada,他和正常人一样,而且成了著名的心脑科医生,我相信ken,将来一定能比ada强很多的,加油!”姜淑桐握了握拳头,给ken打气。
大人的话是孩子的天。
纵然再脆弱,可她现在是孩子唯一的安慰和屏障,只有她能够给孩子最好的安慰。
将来上学了,上社会了,别人看待ken的目光,或许有怜悯,或许有可怜,或许会对他敬而远之,ken不犯病则罢,如果一犯病,别人肯定会有这种看法的,他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合群的人,姜淑桐想想,就对未来很忧虑。
更恨坐在对面那个人了。
“要不要送医院?”顾明城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用!”姜淑桐一双眼睛抬起来,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怨念颇深。
目光狠辣地一眼能够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她就那么抚着孩子,歪着头,一直注视着他。
是对他的怨念!
他只知道孩子的哮喘是他抽烟引起的。
不知道姜淑桐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给了孩子一副这样的身体,今天偏偏还要雪上加霜!
姜淑桐用这样怨念颇深的目光瞪着顾明城,瞪了他足足有十分钟。
好像在审视他的罪行,让他自我反思。
顾明城第一次在姜淑桐面前,无所遁形。
四年之后,他无法面对一个母亲了,显然她对这个孩子的爱,已经超过当年对他。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自作多情。
瞬间心里被沮丧填满。
哮喘,该死的遗传。
刚才姜淑桐安慰ken的话,他也听出来了,ada的名字,出现了几次,应该是告诉ken,他的世界还有一个和他同命相连的人,让他不孤独。
ada!
那一刻,顾明城的心里是绝望的。
是空前的吃醋,抓狂的吃醋,那种无可奈何的吃醋。
即使吃醋也不能把她捞回来的那种吃醋。
姜淑桐才意识到自己面对顾明城的目光比较长了,她失神地擦了擦泪,说到,“对不起,顾总,先走了。孩子难受。”
说完,抱起孩子就走了。
ada现在已经三十几斤了,可是姜淑桐抱着他,依然健步如飞。
顾明城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穿运动服,背背包。
顾明城忽然连要去送她的勇气都没了!
这个女人,从来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以前把他的心偷走,现在,在她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渺小。
或者,在一个母亲面前,他感觉到了渺小。
四年不见,她当妈了——
他向来都是别人眼里无所不能的“顾总”,让全海城的女人动心的顾总。
刚才和他打招呼的那个美女,看到这里,挺惊讶的,这次甩了顾总的好像是一位年轻的妈妈,顾总的口味可是越来越重!
顾明城抱着双臂,靠在沙发靠背上,皱着眉头。
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差到极点的。
叶夏正在和小瞿在楼下的客厅里聊天,小瞿在给叶夏读一本书,这本书应该是叶夏年轻时候喜欢的。
顾明城没怎么关注。
对叶夏的关注,比起姜淑桐,少了好多好多,甚至比起刚刚出现几天的ken都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