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妮的父亲是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今晚还不见得会回来。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虽然女儿得了癌症,单位(公司)的人会体谅,却也不可能允许他不工作,带薪长期休假。
杜采歌有心和王冬妮母亲聊一会,但或许是她完全没心思闲聊,更大的原因是杜采歌没掌握谈话技巧(有么?有么?不可能的吧?),导致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冷场。
杜采歌只好过去和陈帆大哥一家聊聊。
聊了两句,陈帆的妻子带着儿子回去了,他们家还有个2岁的女儿,因为太小了是陈帆的母亲带着。
晚上会是陈帆的母亲过来陪床,他父亲则是已经过世了。
杜采歌和陈帆聊得还算愉快,但是陈帆毕竟是病人,不能长时间和他说话。
所以后来杜采歌就有点无所事事。
王冬妮一直在昏睡。
杜采歌干脆出去一会,坐在住院部和急诊之间的绿化带思考。
天已经全黑。
他尽量不去看周围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
都说医院是世界上最令人压抑、集中了最多痛苦的地方。
杜采歌其实是很敏感的人,但现在他内心的负面情绪已经够多的了,可不想找虐,所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去想,不去管。
放空了一阵之后,他开始思考电影的拍摄。
调整了剧本之后,拍摄计划也要随之调整。
他在默默地考虑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
陈帆的戏份肯定要尽快拍完,免得再过一段时间陈帆就没有体力去支撑拍摄了。
然后最近自己可以放手,让刘梓菲多代拍一点,自己要花点时间陪王冬妮。
虽然只是意外地遇见,原本素不相识。
但既然因为生出同情,而对方提出了要求,自己不忍拒绝,那答应下来后,就要扮演好男朋友这个角色,尽量给人家小姑娘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
他正在思忖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段晓晨在樱岛的号码。
现在是六点多钟,樱岛时间早一个小时,是七点多。
平时这个时间,段晓晨一般是没空的,要么是在录制节目,要么是在赶去录制节目的路上。
所以杜采歌经常要等到快半夜12点,甚至凌晨了才能接到她的电话。
在樱岛那边,不管是上班族还是艺人,工作到凌晨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接通后,杜采歌笑道:“今天这么早?”
“今天原本要参加的综艺临时取消了。你还好么?”段晓晨的声音非常愉快。
“还好……”杜采歌想了想,把陈帆和王冬妮的事和她分享。
“所以,现在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最近可不能和你显得太亲密!”杜采歌开玩笑说。
段晓晨配合着笑了两声,但还是避免不了有些伤感,“那小姑娘真可怜。你有空就多陪陪她,让人家开心点。”
“她父母也可怜。”杜采歌感慨说。
段晓晨叹息说:“恩,可能吧。你和那小姑娘多聊聊,看她还有什么心愿,尽量替她完成吧。”
杜采歌看到王冬妮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她父母肯定心都要碎了。
面对死亡的人,当然是可怜的。
但是子女面对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恨不得以身代之,却无法替代,只能含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父母其实更加可怜。
不过段晓晨可能是因为和原生家庭关系不好,没有这个意识。
“我会的。你过几天就回来了,不过我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
“我能理解。我这次回来,其实时间安排也很紧。而且我们可以在剧组碰头嘛。”段晓晨笑着说,并没有把失望流露出来。
她这次回来,一方面要把她在《老男孩》里的戏份给拍完;另外,她的新华语专辑将要发布,还是得跑跑宣传。
这张专辑里,其实大多是最近这一年来她唱过的单曲,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新歌。
也没时间去准备新歌。
这张专辑打着的名号是“新歌加精选”,里面有曾经被苏曼芫唱过、而现在被她翻唱的老歌《问》;有她自己重新编曲的《听海》,《胆小鬼》;有她在演唱会上唱过的《红色高跟鞋》,《泡沫》,《丝路》,有《百万种可能》(两个版本)。
还有《隐形的翅膀》,段晓晨说她很喜欢这首歌,非得自己唱一个版本。
除此之外,还有一首和余鱼合唱得《hero》,这是在音乐新力量的巅峰演唱会后加班加点录制的,这也是专辑里唯一的一首外文歌。
总共就是10首歌,作为一张专辑,数量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