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霍贵妃和皇后斗得死去活来,曾经就用过一计,那就是利用食物相生相克之理,来陷害对方,当时霍贵妃就从一个能人那里,知道几种食物混在一起,会催生人的念想,其中一个就是豌豆和木瓜。
刚刚顾蔚然被萧承睿喂着,颇吃了几块豌豆,这个时候,如果能让她吃木瓜就好了。
她冥思苦想一番,终于有了一个主意,便是被人想到了缘由,也万万不会追究到她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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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膳后,恰好靖阳公主也过来了,几个年轻人就在这里陪着皇太后打牌玩,江逸云便借故过去霍贵妃那里,之后命人带来了木瓜牛乳羹,皇太后尝过后,觉得腻,果然让几个年轻的尝了。
顾蔚然本来不爱喝那个,但尝着味道尚可,也就尝了一盏,吃完后,大家伙继续陪着皇太后打牌,谁知道打了几把后,顾蔚然便觉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皇太后见此,便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其实顾蔚然也是觉得奇怪,按理昨晚睡得还可以,好好的怎么会困呢,不过当下也没多想,便先过去偏殿歇着去了。
一躺到榻上,便觉得心驰意动,好像惦记着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惦记着什么,躺在那里,根本不能安睡,待到起来,却是脸烫意躁。
顾蔚然心中有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她虽年轻,也不懂这宫中尔虞我诈,但到底从小脑子里熟读那本书,知道这里面可以你下药我下药,斗来斗去,至于那位江逸云,更是个中高手。
她想起来江逸云的那个什么糕点,仔细回想一番,仿佛江逸云让自己吃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当时自己并没在意,只随意吃了半口便仍在一旁,如今想想,难道竟是因为这个?
可她竟如此大胆,敢在宫里给自己下毒?这么有恃无恐?
但是自己如今这样,倒不像是下毒了,并没有哪里疼了,只是心猿意马而已,也实在是怪。
这次顾蔚然进宫带着的是织锦,织锦看她拧着眉头在那里走来走去,还以为她是无聊,只笑着说:“如今太子就在正殿,姑娘怎么还无聊?”
顾蔚然听着,无奈地瞪了一眼织锦:“少说句吧,这是随便开玩笑的吗?”
这边顾蔚然正坐立难安,那边正殿之中,萧承睿却是再也连着两次出错了牌。
靖阳公主见了,不由笑道:“太子哥哥这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吗?”
萧承睿神色冷静,淡声反问道:“你是想输吗?”
靖阳公主暗地抿唇一笑,便不再说什么了,反倒是旁边的皇太后暗自轻叹一声,想着看来这门婚事是必要成。如今端宁肯让细奴儿留在宫中,这是已经松口了,赶明儿她得和皇上再谈谈,怎么也得把这门婚事早点定下来。
不然依承睿这般牵挂的样子,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傻事来呢!
江逸云笑道:“太子若是真用心起来,我们哪里是对手,不过是仗着太子心中有事罢了。”
她这话说完后,靖阳公主没接茬,皇太后也没说什么,萧承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萧承翼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江逸云多少有些尴尬,只好低头不再说了。
萧承睿却突然起身:“皇祖母,我想起来今天还约了大理寺陈大人,想先回去了。”
皇太后摸着手里的牌,颔首道:“行,你先过去吧。”
萧承睿当即告辞,起身离开正殿,走出正殿后,站在宫墙下,不免望向旁边的侧殿,廊庑之下,并没有人守着,琉璃瓦在秋日的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一切看上去很安静。
他心里是惦记着她的,想和她说句话。
昨晚根本没睡好,躺在那里,就会想起白日里搂着她时的情境,丝丝馨香仿佛一直萦绕在鼻翼,根本不曾散去,待到后来睡了,梦里依然是她,笑着的她,生气的她,噘嘴赌气的她,每一个她都娇美可人。
后来醒了,只觉被褥湿透,这于他来说是平生第一次。
站在那里,略犹豫了片刻,他终究是迈步过去到了廊下。
而顾蔚然在偏殿中,自然早就看到这个人过来了。
其实她以前经常在宫中玩耍住在皇太后这里,哪个皇子公主过来找她玩,这都是常有的,那个时候心里没多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和萧承睿已经这样了,他如果抛开别人特意来看她,倒是仿佛有那画本中“私会”一般的意味。
顾蔚然趴在窗棂前,就那么看着廊下那挺拔身影,想着要不要让他进来,想着他会不会进来。
这么胡思乱想间,待到一回神的功夫,却见廊下的萧承睿已经转身,迈步离去的样子。
她一看这样子,顿时失望了,忍不住低声道:“你走吧,走了的话,我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这话一出,萧承睿挺拔的身影顿时停在那里,过了半响,缓慢地转过身。
男子面色如玉,眸底深处仿佛有暗火燎原,眉梢处却是带着几分艳色。
“我以为——”他低声道:“我以为你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