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一呆,神色也随之变得认真起来,道:“不知姑爷有什么赐教?学生也好转达。”
陈凯之道:“其实这个容易,可以让工坊里再寻一些其他的东西来生产。”
“也是精盐这样的稀罕物?”
陈凯之摇头,道:“其实也不必,世上哪里有这样多一本万利的买卖?我的意思是,就说纺织吧,制出一些好的布匹,质地一定要好,如此一来,就可以借助盐的渠道卖了。等这纺织之物打开了市场,这就形同于建立了品牌,你懂我意思吗?”
郑东有点糊涂,皱着眉头道:“小人愚钝,还是不明白,现在江南的织坊也不少,荀家第一次卖布,只怕不太好卖。”
“可以跟盐一起卖啊,所有要买盐的人,进了一批盐,就必须搭着进一批布,这盐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就算是进了布,他们也不亏,可这布,他们进了,总不能拦在手里,所以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兜售出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还有这样的操作?
郑东一时也是无言了。
这一手,确实属于必杀绝技。
现在满世界都有人在求购精盐,这么多盐商,一个个似苍蝇一般,因为谁都知道,这盐是不愁卖的,而且利润丰厚。
可是现在,懂得制造这精盐的,只此一家。
既然如此,那句搭货去卖,是必然不愁的。
让荀家织布也好,找一些其他东西制造也罢,总之,你盐商想要立即到手这精盐,进一百斤,就必须得搭多少货进去,比如说布,盐和布是一起的,买了盐,你也得买布,你若是不肯买布,那么很抱歉,这盐不卖了。
这便叫做绑定销售,陈凯之可以暂且称之为大礼包。
如此一来,盐商们为了得到盐,就算是咬着牙,也不得不将这些布匹一并进了。
他们还会单纯的卖盐吗?
不会了,因为布也是真金白银进来的,若是烂在手里,就算靠着盐的利润,能保证不亏本,可是利润却是不多了。
那么盐商接下来会怎么办呢?当然是卖布啊。
这么多盐商,他们会想尽办法去推销这些布,无论是吹牛逼也好,是利用人脉拓展销路也罢,反正……他们总有他们的手段。
如此一来,工坊的布就会渐渐的占领市场。毕竟,这么多的经销商,利用他们本身存在的人脉以及各种销路,疯了似的想要变现。
那么其他的织布,势必会大受影响,就不得不开始减产,而工坊的布料一旦打开了渠道,一切就好办了,将来就算造的布匹不搭货去销售,市场的份额就在这里,只要精工细作,建立某种类似于品牌的认知,这必然又多了一个财源。
甚至只要陈凯之愿意,凭着精盐的这个销售体系,他完全可以制造任何东西进行推广,现在的精盐,就等同于是陈凯之的qq微信,这个世界一旦离不开它,那么有了这个平台,可以办成的事就多了。
陈凯之说得口干舌燥,郑东方才明白了。
他不禁为之咋舌,想不到竟真可以如此。
显然,经过陈凯之一番演说后,他也看出了这背后的商机,于是精神一震,道:“小人明白了,此事……小人回去之后,一定禀告夫人和小姐,请姑爷放心,夫人和小姐一定会看重此事的。”
说着,郑东便再顾不得歇息,连声告辞。
他还要快马回去,陈凯之送他至门口,邓健在天井里愉快的浆洗的衣衫,一见这位客人要走,忍不住道:“也不住两日再走啊?”
这本是客气嘛。
郑东看了陈凯之一眼,却是苦笑,很是客气地道:“有急事回去禀奏,抱歉得很。”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邓健看着郑东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嘀咕:“这个家伙,来时匆匆,去也匆匆。”
陈凯之却是将银票一收,道:“师兄,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只见哪里还有陈凯之的身影,显然他已去远,消失在了那夜色之中。
陈凯之却是连夜赶到了学宫,前去拜谒了杨业。
杨业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不速之客来访,忙让陈凯之到了廨舍的小厅里坐下。
而今为了忙祭祀忠义候之事,杨业身心俱疲,这种大的祭祀,他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稍有差池,不但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更有可能冲撞到了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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