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起时,三色雾柱轻轻摇摆,山河大地随之飘摇。唯有两座石峰,巍然不动。
拒绝凡间一切生灵!
独孤鹤轩等人有幸成为第一批来到此处的人族修士,仿佛见到了天上仙境,只敢远观,不可靠近。恍惚间,他们已经停留了半月之久,却始终不见有其他人前来。
这一天,天气阴沉,风声萧萧,地面上突结浓霜。强冷气候不期而至。
这一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本是团圆时。
这一天,独孤鹤轩叮嘱众人后,扛着那柄黑色巨剑,缓缓走向三色雾柱。
十丈、五丈、一丈,离那道三色雾柱愈来愈近,紧绷的神经亦快到了极限。下一秒,自己甚至担心紧绷的某一根神经,会不会突然断了。
此刻,才发现在天地奇迹面前,生灵永远是那么渺小。
停步一刻后,独孤鹤轩再次走近三色雾柱,但见三色雾柱更似凝实的水汽灵柱,光芒内敛,缓缓流动。真如一根彩色锁链,被固定在两座石峰间。与地面相距的空隙,约有丈二高,隐隐有水汽悬浮。
独孤鹤轩举起巨剑,慢慢戳向雾柱。在剑刺进雾柱的刹那,顿若刺进了浓浓的油污中,粘糊糊,滑油油。但是,好似雾柱截断了剑身,没有任何变化。
独孤鹤轩忖度良久,慢慢收回巨剑,拿出一鼎灰色香炉。他不知道这个香炉是什么来历,亦不知道那尊蛇身人首的神像是何方神圣。历经万千岁月,曾经的辉煌湮没于时光隧道,时至今日,再度易主时,皆成普通之物。
“总得有第一个人进入这里,那么为什么不是我呢?”
独孤鹤轩内心自语,心境凝重的如地面的那层寒霜。下一刻,右手执剑,左手托香炉,沉稳有力的向前迈开一大步。身子的一半已处在雾柱下,顿觉天穹之力压下,右脚深陷大地。内心怒啸如龙吟,牵动全身充满原始自然的力量,瞬间爆发,托起天穹威压之势,挣脱束缚,不由自主的冲进另一片世界。
天空中黑蒙蒙的一片,贴近地面尺许高是萤火之海。目光可视范围,不足一丈。
忽然,黑蒙蒙的天空一阵颤抖,似有一股力量正在撕裂天界,发出轰隆隆的雷鸣声。
独孤鹤轩循声望去,但见天空中裂开一个缺口,一根白玉柱正缓缓下降。白玉柱径约九丈,柱面晶晶斑驳,似从九天坠落。突然,心头一震,发现这根白玉柱处在自己的正上方。可当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仿佛,那白玉柱突然之间便到了头顶,然后,突然停顿下来。
霎那,一柄黑色巨剑倏然凌空,竖立于头顶,正对着那根白玉柱。只在瞬间,黑色光芒便被白玉光芒吞没。天地间仍只剩下白玉之光。
白玉光芒,遮住苍穹,湮没其它一切光亮。
倏忽间,白玉柱以闪电之势落下,那柄黑剑的一大半剑身没入玉柱中。玉柱落到独孤鹤轩的头顶寸许时,突然被地面上升起的强大力量托住,再难下坠。而地面上出现的那股力量,正来自独孤鹤轩的体内。独孤鹤轩仿佛扎根于大地,大地之力尽数聚于己身,与那九天而来的玉柱之力相抗衡。
那一刻,天与地似被连通,天力与地力骤然相遇,天地之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万灵如绝灭,草木尽枯萎。山岳成平地,江河全干涸。
少顷,一抹殷红之光从白玉柱中散发而出,顺着仅有的一截黑色剑身,缓缓下降。独孤鹤轩盯着那抹红光,直至流到自己的手中。
嚯!那竟然是一缕血,发散着远古的清新幽香,动人神魂,酥软骨头,石化血脉经脉。
鲜血顺着剑身、手掌、手臂,徐徐向地面降落,更似浇铸那幅强韧至极的肉`身。黑剑仿佛是黑暗恶魔,在刺穿的伤口处无尽侵蚀,伤口逐渐变大,血流亦随之变大。不多时,一道血柱凌空洒落,浇向独孤鹤轩。
殷红透明的鲜血,渲染红了白玉柱,映红了苍茫大地。可当鲜血洒落到独孤鹤轩身上时,不在继续扩散,而是缓缓流向右手中的那个灰色香炉。顿时,独孤鹤轩身上的力量愈发强盛,竟稍稍托起寸许白玉柱。
无尽的鲜血,从白玉柱中涌出,流入灰色香炉。不但不见香炉溢满,反而犹如百川归海。
“咔~”
约莫一个时辰后,香炉的炉壁上传来轻微的破裂声。也将独孤鹤轩惊醒,低头看去,但见颜色由灰转红,炉壁上出现了几道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