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岭被一层薄烟覆盖，在朝霞的映衬之下，化成了彩雾，与青草、古木、百花相连，看起来分外祥和。

一条条古藤缠绕其间，片片翠绿之中，一颗颗露珠滚动，晶莹碧透，七彩纷呈，如一颗颗珍珠在流动。

“秦岭，内伏一条千古大龙，差不多是中州最强龙穴，其中蕴含的龙髓只怕不比祖龙脉差。”祥和的早晨，李木站在一座山头之上，静默沉思，“或许，可以以秦岭的千古龙穴来代替祖龙脉。”

李木暗自在心神深处推演，虽然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八九分的把握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继续在秦岭中穿梭，虽然还没有找到千古龙穴的踪迹，但却发现了诸多小龙脉、不少灵药，也算是小有收获。

“恩？”李木忽然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一座石山。

石山之上寸草不生，藤蔓不爬，十分的荒凉，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稀疏，瘦骨嶙峋，病怏怏的老者登临此山，似是感觉到李木的目光，唰的一下，他也瞬间望向李木，神光湛湛，可是很快又转过头去，恢复了病老人的模样。

刚刚的那道灿若星辰的神光，似乎是错觉一般。

李木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是病老人境界太高的缘故。

“打遍天下无敌手，中州盖九幽！”李木来到病老人的面前，鞠躬弯腰，神情恭敬，语气尊崇，“晚辈皇天，见过盖九幽前辈。”

“盖九幽？”病老人缓缓吐出三个字，呵呵一笑，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他是谁？”

“八千年前，盖九幽前辈英姿勃发，天下无敌，惊艳古今，唯有中皇能与之比肩。奈何，中皇早夭避世，徒留其一人踏遍苍茫宇宙，飞扬临天下！”

“那时，他一人征战诸天万界，九幽仙曲传遍万古青天，震慑诸天万族！那时，九幽体名动天下，传遍万界，压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一个人走到古路尽头却难入帝关，无奈而孤寂。”

“妖帝挡路，道则横亘，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后悔未能如中皇一般避世。”李木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婉转，让人悲从心生。

病老人不语，他遥望天际，神情恍惚，似是也在回忆着当年的峥嵘岁月，满目尽是苍茫悠久，还有一丝丝的无奈。

“遥想盖九幽前辈，沐浴天骄血，踩踏人杰骨，心有无敌志，打破一切阻拦，一路向前行，于准圣巅峰仰望帝境，虽未能踏进，却也不留遗憾。”李木继续诉说，声音渐渐平稳，仿佛在以第三人的语气评价盖九幽一般，客观而公正，“想来，盖九幽前辈是不后悔的。”

最后，李木悠悠一叹，不再言语，望向碧蓝碧蓝的天空，心神也不禁沉浸于其中。

天地清明，白云飘荡，清风徐徐，古树簌簌，一青年，一老人，眺望远方，目光散乱，心不在焉，不言不语，享受着这样难得的安静。

良久，金乌渐渐西沉，夕阳红若画卷一般，映入天际之上，照耀出万道红光，映射天地间。

“想来，他是不后悔的。”病老人如此说道，声音低喃，随着徐徐清风，飘向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