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同学聚会,相约泉城。我因为诸多琐事,无暇北上赴会,只得于夜深人静的魔都一隅,遥想觥筹交错、同学意气的热闹盛景。
遥想燕子山下沉睡的孤独和温暖。
这或许叫做无奈。而二十多年前,所有的少年都没有无奈。我们血气方刚,我们多愁善感,我们奇思妙想,我们即便流泪,也相信有一天我们决不会再流泪。
如果可以重来……我还会是那个睡觉睡到晌午,旷课旷到天长地久的懒蛋;我还会是那个打牌时破口大骂,踢球时只顾自己过人的混蛋;我还会是那个熄灯时争抢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入睡时和室友讲黄色笑话讲得兴高采烈的傻蛋。
那个时候的我们,像一只只骄傲的蜗牛,蜷睡在校园的壳里,做着一个关于青春的梦。梦很长,整整有四年,梦很短,仅仅只有四年。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做梦,如果可以再一次这样做梦,如果可以……
然而如果是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一切都会醒来,一切都无法重来。正如月亮走了,它的影子只能留在水面下,留在那一年少年的天空上。
我也只能够回忆。回忆我的室友们青春激昂的脸孔,回忆我肝肠寸断的恋爱,回忆邵文涛老师的宽厚,仵颖涛老师的善良,回忆食堂两块钱一份的鱼香肉丝,回忆山经冬天皑皑深深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