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纯皇太后脸上的神色也顿时不大好看了些,只是碍于钟情如今正怀着孩子,忍了又忍,才把到嘴的呵斥给咽了回去。
钟情却是无法不去悲观消极、多思多虑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除了比上一世来的早了一年多之外,同样是意料之外的怀孕,同样是被孝纯皇太后寄予厚望的孩子,同样是皇后主动开口,为她请封
甚至连孝纯皇太后与傅皇后方才说的那两段话,与上一世而较,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钟情却是如何也不想再去做那个在凉天残夜里绝望地血崩而亡、一尸两命地死在永寿宫的产房之内的“钟贤妃”了
傅皇后被钟情拦腰截断了话,脸上的神色也依然是一贯的冷冷淡淡,瞧不出什么高兴抑或不高兴的端倪来,倒是成帝,瞧出了钟情面上的恹恹之色,看她兴致不是太高,似还有些困倦的模样,便起身发后撵了人“钟妃刚醒,身子骨还没缓回来,还是让她再多休息会儿,等精气神好些,再招呼大家吧。”
孝纯皇太后听得连连点头,赶忙站了起来,不迭地应声道“是这个理儿,皇上说的在理儿,哀家看咱们还是都先各自回去吧,一群人堵在这里,反而扰了钟妃休息。”
一行人遂又浩浩荡荡地退出来,而另一头,正是乍逢变故、单方面与自己身体内的武念慈断绝交情、拒绝交流的允僖,却是在练武房之内,接到了抱画遣来的永寿宫小宫女报喜的讯息,与傅怀信、郇瑾二人对视一眼,三小只急急忙忙地往永寿宫走,临进门时,正好与退出来的各宫嫔妃打了个照面。
瞅见走在最前头的慈宁宫孝端皇太后的那一刹那,允僖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那一瞬间迸发的杀意,叫身侧的傅怀信与郇瑾二人齐刷刷的汗毛耸立,感到一阵的脊背发凉。
与这阵杀气比起来,方才在练武房之内意欲绞杀郇瑾时的武念慈,几乎称得上是漫不经心、随手而为了
允僖赶忙沉下心来集中精神,把体内武念慈的意志给压了下去,见孝端皇太后敏锐地回身看了过来,允僖还仰起脸对老人家傻呵呵地笑了一下。
孝端皇太后愣了一下,也回头对着允僖慈蔼地呵呵一笑。
孝端皇太后转身离去后,允僖不悦地在心底问武念慈道“武念慈,你凶我皇祖母做什么我可警告你,不要借着我的身体到处乱杀人”
一路上都沉浸于“枉死的郇叔越竟然是朕母妃的大哥”、“那该遭天杀的差点坑死大头的青州郇瑾竟然是朕血脉相连的亲表弟”而哑然静寂下来的武宗皇帝,却是在看到孝端皇太后的那一刻,就头脑发热,完全无法抑制自己浑身上下的恨意与杀气。
“她是你的皇祖母”武念慈在允僖的脑子里古怪地笑了笑,讥讽允僖道,“四皇子殿下,您只有两个皇祖母,一个在生你父皇是便难产去了,一个是慈仁宫里的陆太后还要我来提醒你么,这个姓白的,可与你分毫的干系也没有”
孝端老贼,迟早有一天,朕要再亲手杀你一回
武宗皇帝的眼睛恨得要滴出血来,如果他现在有眼睛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允僖微微站定,敏锐的意识到了武念慈话中的未尽之意,“你该不会想说,白祖母可能会有心加害于我吧”
孝端皇太后的慈宁宫里日久天长地散发着一股子普度众生的慈悲气息,那位白太后人到中年丧子丧夫,选储扶帝的大风大浪也都经过了,到得晚年,就日常茹素,专注于吃斋念佛那一套。允僖往常虽与那边不多亲近,但孝道伦理在上,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皇祖母,他往常,也从未生过不敬之心的
允僖心中所想的,武宗皇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冷冷一笑,寒声道“日常茹素吃斋念佛怕不是害的人太多,怕晚上有鬼来敲门吧”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