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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宁便让人寻来了玉纤阿,与她说起了越国现今处境“吴国和公子翕趁北方战乱、几大诸侯国无暇他顾之际,对我越国出兵,想趁此机会吞并越国。公子翕本代天子巡游天下,当对所有诸侯国一视同仁,他现今背信弃义,当为天下耻吾身为越国大司徒,安能忍受公子翕如此行径吾不得不向楚国求救,玉女,你会帮我的吧”

玉纤阿听得一阵阵心惊。

什么范翕在干什么

薄宁当说的不是实话,可是为了骗住她,应该也有一部分是真的范翕难道真的出兵了么他怎会是因为她么

玉纤阿垂下眼睫,眼尾晕起了氤氲薄红,她抬目看薄宁一眼,目中泪光点点。

薄宁怔住。

玉纤阿轻声问“敢问公子是要玉女如何相助”

薄宁低下头,有些不敢对上她含着水雾的美目。他低声“我想将你献给楚国大司马,你当诱住大司马,在大司马面前为我越国争得机会。”

玉纤阿喃声“将我献给楚国大司马”

薄宁没说话,他不敢面对玉纤阿的目光。此女甚坏,他心中这样想。可是他这次遇到失忆的玉纤阿,玉纤阿柔柔弱弱,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明婉无比。她那般乖巧,聪慧,惹人喜欢。自己每日见到她也十分开心但是他身边没有其他可用的女郎。

玉女本身又是薄氏一族的祸害。

他即便带她回越国,到了薄家,弄清楚了父亲死亡的真相,玉女也会死。

与其如此,不如将她献出去。

她那般美,大司马如何会不心动

玉纤阿默然无语。

想她才多大,她就已经被这群男人不断地送来送去了。仗着美貌,这些男子不杀她,却也不重视她。她不过是一个被他们拿来换取利益的玩物,说换主君就换主君,说送人便送人她半点自由都没有啊。

玉纤阿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念头。有一日,她必身份足够高,高到让任何男人都不能将她送来送去。她要他们仰望她,得不到她,在她脚下哭着跪着求她。

而眼下玉纤阿深吸一口气,想自己该逃了。

若是再不逃,就又要换一个主君服侍了。

唔,她要拿走那封奴隶契约书一起逃。

玉纤阿心思百转,低着头的薄宁好久没听到她开口。他心中带着几分愧疚,抬起头,见对面的女郎眼眶发红,泪水一滴一滴地溅落,挂在腮畔上。她噙着笑望他,眼中却已被水雾浸满。

二人坐在屋中说话,风清清地拂来,衣襟处吹入了些冷风,有些凉得难受。薄宁怔然“玉女你可是恨我”

玉纤阿摇头,轻声“能为郎君帮一些忙,奴婢心中已十分快活。只是奴婢有一事求请郎君,在被郎君献给大司马前,郎君能许奴婢出府门逛一逛么奴婢此次与郎君相认,竟无一日能出的门啊。”

薄宁听她说出门,便重新警惕了。

灯烛光微妙一闪,他说“我不许你出门,是为了你安危着想。如今北方战争,南方也不太平。你还这样貌美出府并不安全。”

玉纤阿失落一笑。

她噙着泪,转头看窗外的花草。花草影子水藻般流在地面上,月光清清凉凉。玉纤阿喃声“郎君说得有理,是奴婢强求了。只是奴婢想到今后恐没有机缘出门逛一逛,便觉得难过。奴婢这样卑微的人,是连片刻欢喜也不能拥有的。”

薄宁被她说的难受。

他道“我并没有不许你出门。这样,我让卫士们跟着你,你戴上幕离,想上街就上一次吧。然而只此一次,再多的我也不能给你了。”

玉纤阿便露出惊喜的笑容,她目光清亮地看着薄宁。

薄宁又侧过了脸,他心口砰砰跳,为她的美丽所惊艳。他垂着眼僵坐,并不敢看她美目。

吴国的兵马还深陷在越国,吴世子对此次联手分外满意。但范翕已经离开了越国,重新回到了楚国。

范翕和奚礼的目标不一样。奚礼想趁北方诸侯国顾不上南方的机会,将越国这个相邻小国吞并。等北方腾出手,越国已经没了,那几个强大的诸侯国也无话可说。然而即便范翕能通过私下交易,从奚礼那里换得一些好处,吴国吞并不吞并越国,这些整体对范翕作用不大。

除非他日后封王能封到楚国,不然吴国和越国哪个强哪个弱,都和他关系不大。

范翕出兵,始终是针对越国的大司徒。

他得到消息,越国大司徒悄悄潜入楚国向楚国搬救兵,范翕便也离开了越国,跟着回到了楚国,一路追踪大司徒的踪迹。他不会放过这个人,他要这个人交出他的玉儿,他要这个人不得好死。

范翕轻装入一城镇,因打探到楚国大司马要来此地,恐与越国大司徒见面。

他就是要越国这位大司徒死在异乡,无人收尸。

时入六月,奔波一月,赶到这座城镇时,范翕才恍恍惚惚地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周洛在一月前点烽火向四方诸侯求助,现今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而自己的兵力则陷入了越国。

越国打仗,吴国点兵,吴越两地旁边唯一相邻的大国楚国,却一派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模样。楚国不仅太平,且随着伏日到,百姓开始忙碌过节。范翕到城中的时候,他身边只有泉安和成渝跟着,行在街上,见街头忙着撑架子,悬挂灯笼。

这是为伏日节做准备。

伏日时民间宴饮之风兴盛,又有祭祀鬼神的传统,如今街上挂灯笼,正是此理。

陪公子一道穿梭在人群中,成渝是个闷葫芦不说话,泉安看范翕神色恹恹、自玉女去后清减了许多,泉安心疼公子,有心为公子开解,让公子忘了已经逝去的玉女。

泉安笑着看街上来去的女郎,道“楚国山水养人,据说此地的美人极多。公子你看那位女郎,如何”

范翕撩眼皮“那般壮实,吃的太多了吧。”

泉安“这位呢”

范翕“醋喝多了吧这也太黑了。”

泉安再接再厉“公子你看那位车上掀帘的女郎身段窈窕,皮肤白皙,呀,正符合公子的标准啊。”

范翕道“倒三角眼,胖鱼嘴儿,太丑了吧”

泉安被范翕噎得说不出话,实则他指出的女郎,必然是美丽的,好看的。正是漂亮他才会引公子去看,但是公子看美人的标准是否太高若范翕纯心拿玉纤阿的标准去看世间所有女子那前后五十年加起来,恐怕都出不了几个。

泉安有点自暴自弃地指了一个方向“那位呢看着背影是瘦的,抬起的袖下手腕也是细的,白的。”

可惜那女郎戴着幕离,他们也看不见人脸。泉安只是随手一指,他已经做好公子还没看到人脸就说人如何不好的准备了。

谁知,范翕长久没有吭气。

泉安意外地抬头,顺着范翕的目光,看向那位女郎。

幕离垂至脚踝,一身雪白曲裾绕膝。那女郎背对着他们,隔着许多距离,身畔若远若近地跟着许多卫士,当是哪位贵女出来游玩。泉安看不出所以然,他看范翕,却见范翕的目光怔忡。

范翕向前走去。

隔着许多人,他向那位戴着幕离的女郎走去。那女郎不经意地回了头,幕离飞扬开,纱帘下,她的面容露出一些

玉纤阿被四五个卫士一道拥着,走在人群中。

薄宁担心她逃跑,派来的卫士各个高壮,且是闷葫芦,不管玉纤阿说什么,这几个卫士都不会回答她。但玉纤阿其实也并不问这几个卫士话,她并不打算今天逃。白日这么多的人,她怎么逃

马上就要伏日节了。

她等的是那个机会。

今日出门,不过是为了辨明这座城镇的方向,好为自己到时候的逃亡做足准备。

是以,即使人群拥挤,玉纤阿也慢悠悠地在人中走着。行走间,她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说不出来缘由,道不明动机,她只是突然一回头,向身后一个方向看去。

风将她的幕离吹开,珠玉相撞,叮咚作响。

裙裾飞扬,纱帘掀起,她回过头,纱拂着眼,她看到了人群后的容姿俊逸的郎君。

人际喧嚣,车水马龙。人说着话,小贩叫卖着,柱子上的灯笼砰砰撞着木杆,旗帜飞荡。

他们隔着人群对望。

一眼相望,万年将生。

卫士们察觉不妥,一人将手扣在了玉纤阿肩上,不容置疑道“走。”

玉纤阿被人推着走,她半点自由也没有。幕离重新放下,挡住了她的脸。她不再吭气,没有拒绝,就那般被人带走了。那几个卫士觉得不对劲,护着玉纤阿,将玉纤阿先带到了一座茶楼的二楼雅舍中。

玉纤阿仍戴着幕离,妙盈盈立在他们面前。她只是静静站着,白裙曳地,便如天上雪色月光那般娴静优雅。

几个卫士问“你方才为何看那男子你可是认识那男子”

他们记得大司徒说此女失忆,让他们小心,看此女是否露出破绽。

玉纤阿后背靠着窗棂,她定定地面对着这几个卫士,柔声答“我不认得那位男子。我失忆了,郎君们是知道的。我看他,只是因他生得俊俏,与薄郎有些相似,我多看了两眼而已。”

“我既失了忆,心中便只有薄郎,没有他人。”

卫士们不信她的话,他们张口要再问,忽然身子一僵,猛地拔剑向后“谁”

残影飞快,如光如电,眨眼间,这几个卫士噗通倒地。玉纤阿眨眨眼,看到一个高大的卫士站在了门口,缓缓地揉了揉手腕。门帘掀开,清隽无双的玉冠少郎君走了进来。

这样的男子,这样快的追来,除了范翕,还能是何人

范翕盯着那靠窗而立、戴着幕离的女郎,他向她走来,她一动不动。好似被他吓得不敢动,又好似就是在等着他。范翕心中激荡又恐慌,他一眼盯着她的背影便移不开目光。可他追来了,他又怕只是自己的错觉。

范翕站到了玉纤阿面前,颤着手,掀开了她的幕离。

纱帷扔在地上,女郎面容完全出现在他面前。眉目如画,古艳清姿。

四目相对,万眼已空。

范翕低头,冰凉的手抚着她面容。他的玄玉瞳眸定定地望着她,将她一眉一眼都望在心中。玉纤阿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他灼烫的目光,就听他难过地低声“你失忆了所以你不记得我了”

玉纤阿“”

她正要解释没有,范翕已经自顾自地“你认别的男子是情郎,将我完全忘了”

玉纤阿脸红,她张口想说你什么时候是我情郎了。

范翕伸手捂住她的嘴,他风姿隽爽,眉角眼梢却吊着雷霆般的寒光“无妨。你忘了我我也不怪你,玉儿,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可你若是想不起来,若是不爱我,去爱别的人,我宁可你死了。”

玉纤阿范飞卿你醒醒这是久别重逢你应该对心上人说的话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玉女我就闭嘴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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