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2 / 2)

她到底在哭什么呀!

奚礼再次转身回来,隔着门,他深深凝视着门上女郎的身影。他看出女郎散着发,额头贴着门,似在聆听门外动静。奚礼让自己不要那般强势,他垂头,鼓起勇气:“玉女,其实我、我……”

“其实我、我……”

范翕心想:你什么

玉纤阿心想:请你不要说下去了!

而奚礼殿下面孔涨红,深情无比地盯着门上影子。他高贵矜傲,一句话竟鼓了几次气,越说越结巴:“我、我……”

他想说我不是厌恶你。

我是心悦你呀。

但是他只是:“我、我……”

门中二人一惊一怕,都在等着奚礼殿下的告白。偏奚礼说不下去,而这时,脚步声急促从院外而至,向吴世子请安:“殿下,宫中捉到刺客,郎中令让臣来寻殿下。”

吴宫有刺客!

奚礼一下子面容沉了下去,瞬间想到公子翕就在吴宫住着。他迅速问:“公子翕呢”

通报的人迟疑着答:“是、是宫内事,尚未通知公子翕。恐、恐不方便让公子翕知道……”

奚礼讶然,看下属支支吾吾,似是刺客一事有内情,还与公子翕无关。他当下不在小小的织室耽误时间,隔着那道始终不肯开的舍门,奚礼低声:“孤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谈。”

不拖泥带水,阵势极大,吴世子来时悄无声息,走的时候,院中灯火游龙般浩荡相照,侍内属臣紧跟吴世子,一路拐弯远去。

院子很快重新静了下来。

玉纤阿几乎是瘫了般坐着,一颗心放回胸腔——可算走了。

但她垂下的视线,看到一片玄黑色袍裾。玉纤阿仰头,看到公子翕蹲在了自己面前。她心里疑惑,想刺客明明是公子翕,她还怕奚礼要搜宫找公子翕,到时自己难以自保。可怎么方才吴世子那些人却说和公子翕无关

范翕在今晚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公子翕,他温柔和善。但也许,他不只是温柔和善……他还有别的面孔。

范翕俯身,捏起她下巴,审视着她:“玉女,你若是骗我……”

他话才起一个头,便听到了又有叩门声。范翕皱眉不解,疑心奚礼又回来了。玉纤阿同样如此,她脸微白,被范翕盯着。她勉强对他一笑,正要绞尽脑汁寻借口时,听门外女郎声:“玉女,你锁着门做什么”

玉纤阿“哎呀”一声。

这才想起这间屋舍非自己独住。之前因为她总是出入吴世子宫舍的缘故,织室女官忌惮,为她换了更好的房舍。但宫女的房舍再好,也不可能如主公般独处一室。玉纤阿与一宫女同住一屋,眼下是那宫女回来了。

那宫女回来了!范翕却还在她屋内!

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咬牙,低声:“得罪公子了。”

范翕惊愕,眸子微瞠,看这小女子一把推倒他。他心脏猛跳,瘦长的手紧张地抓住榻缘。看她俯身而来,面容如狐,透着泠泠艳色。范翕心头如雷大震,手指酥起……却是她将他压在床上,被褥往他头上一罩。

她自己却不曾拥入他怀里。

被闷在被中的范翕:“……”

玉纤阿在不耐的叩门声中,摘了发簪弄乱衣衫,踢了云头履,下榻扬袍开门去:“我已睡了,忘了姐姐未归,姐姐勿怪。”

范翕咬牙切齿,面色阴沉——玉纤阿!

此女甚坏!又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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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奚礼赶到了一宫舍前。见郎中令吕归立在一灌木前,面色古怪地看着一对赤身男女在面前瑟瑟发抖。原是宫中今晚有刺客,刺客为了和一宫女苟合,让郎中疲于奔波。

奚礼不可置信,问郎中令:“当真如此”

吕归立在那男子面前,盯着对方手臂两顿。并未在对方身上看到任何受伤处,任何箭.弩的痕迹。少年郎君沉默半天,在奚礼再问一遍时,吕归竟然缓缓道:“确实如此。”

少年巍峨淡然,乃吴地武艺最强者,当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