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越发无奈,便是脾气再好也不免拧眉。
“为何问我?”
“你自己心里知道!”
牛千钧觉得,可怜的阿萝姑娘一定是经过叶家大难之事,深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遂选了这有权势的三皇子。
“你——”三皇子无语了,他怎么就遇到这么个莽货?
“刚才在船上,我看到阿萝姑娘在和你说话,可是下了船,一转眼功夫便不见了,是以过来问你。”
三皇子深吸口气,想着找到阿萝姑娘为重,他堂堂三皇子,还是不要和这么个莽人一般见识的好。
“你,你真得没看到三姑娘?”
“我若看到,何必来问你?”泥人也有点脾气,三皇子没好气地反问。
这下子,牛千钧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抬手摸摸脑门:“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三姑娘已经过去找叶家少爷了?”
怎么可能!
三皇子心感不妙,当下不再理会牛千钧,连忙派人去寻叶长青,底下人办事很利索,不一会功夫就回来禀报,说是叶长青处并不见叶家三姑娘。
这下子三皇子脸色变了,自然是带着人四处寻找。
牛千钧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牛皮糖一般跟在三皇子身后,也一起找人。
只是他们深知万一有个意外,事关阿萝闺誉,自然不好声张,只能不动声色地找。
这边阿萝正半倚在萧敬远怀里,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偶尔间鼻尖相碰,耳厮鬓摩,心间轻荡,恰如那轻风起时吹动的水中万千涟漪。
“阿萝,等你及笄之后,我便上门提亲,如何?”萧敬远醇厚沙哑的声音犹如美酒,在阿萝耳边轻轻响起。
阿萝闭眸,不言语。
她才不会轻易答应他呢,萧家的门,她便是要进,也不是现在。
“阿萝,你——”这边萧敬远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听到阿萝发出低低的一声“啊”。
“怎么了?”他望着怀里人儿拧起的弯眉,不明白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她忽然这表情?那样子,仿佛是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姑娘最怕的毛毛虫。
阿萝灵动的眼眸闪动着做贼一般的光芒:“七叔,有人在找我,他们要过来这边了。”
萧敬远听闻,微怔,凝神细听,果然有靴子踩踏岸边潮湿草根的声响,正是朝这边走过来,甚至还伴随着拨弄开层层芦苇丛的沙沙声。
他脸色轻变了下,搂着怀里的阿萝,凝视着她。
“看,你也知道害怕了吧?”阿萝见他竟然变了脸色,万没想到他还有害怕的一天,颇有些幸灾乐祸:“咱们还不赶紧跑,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萧敬远挑眉,见她原本还颇受惊吓,如今竟这么说,也是无奈。
他其实自然不惧什么,如今不过是诧异罢了。
他自己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如今不曾察觉,一则是因怀中佳人牵去了心神,二则是因外面锣鼓噪杂,可是万没想到,怀中这小小佳人儿,分明是不会武的,竟然能听到这声响。
想起之前她说自己能知未来事,此时越发信服,不免抬起大手,轻捏了下她精致的小下巴。
“你这小人儿,还有什么其他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阿萝扭过脸去,挣脱他,焦急地道:“他们就要过来了!是三皇子,啊,竟然还有牛千钧?不对不对,还有我哥哥啊!咱们快跑!”
说着,仿若做贼一般,拽着他的袖子就要跑。
萧敬远见此,颇有些哭笑不得,恰此时,那脚步声更近一步,萧敬远打横抱起阿萝,足尖一点,施展轻功,已经犹如燕子点水一般,踏着那细密柔软的芦苇,飞向不远处。
于是当三皇子牛千钧等人,寻到此处的时候,不过是见风吹芦苇,沙沙作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