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楼广宴四方,峙州境内的宗师皆有一份帖子,此人虽然来路不明,却有宗师修为,理应收到宴请。”
不等卢季回答,风鹿便继续说道:“十几天后,他若敢来赴宴,才有资格拿走本使这条命。”
“大人……”
卢季的额头鬓角早已渗出汗水,“那名神秘宗师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此事……是否有些不妥?”
“嗯?”
风鹿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他比我更强?”
“属下不敢!”卢季赶忙拱手弯腰,身体颤抖不止:“属下只是觉得,邀请此人参加极乐宴,很可能会破坏楼主的计划。”
听得这话。
风鹿深深看了卢季一眼,随后道:“楼主那边自有本使去交代,你只要办好这件事,此次疏漏,本使既往不咎。”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之处,竟是有些怪异地笑了起来:“不过你的猜测也没错,他敢放话让我滚出平山,证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这种目空一切的武夫,他死前的错愕表情,一定很有趣!”
他幻想着那一幕,微微向后靠去,满脸惬意道:“如此之事,才称得上是极乐啊!”
听着这位北使喉咙里传来低沉诡异的笑声,卢季汗流满面,弯腰捡起那份请柬,颤抖着说了声‘属下告辞’。
便像是逃命般退出大厅。
极乐四使,东南西北。
每个都是疯子中的疯子。
卢季生怕自己再待上片刻,就会被这位发狂的北使大人给活剐了!
……
“道长,您确定这样真的有用?”
春日坊长街上,洪云涛落后半步,看着双手拢在袍袖中的楚秋,有些迟疑道:“春日坊可是平山第一坊,他们的坊正可不像我那样寒酸。”
楚秋的脚步不疾不徐,微笑道:“洪兄觉得,大虞各州各郡,都有什么分别?”
这个问题让洪云涛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
他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有穷富之分?”
“穷富之分,倒是不错。”楚秋淡淡道:“但这还是太过浅显,放眼诸国,哪里没有穷人,哪里没有富人?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而已。”
“那道长觉得有何分别?”洪云涛挠了挠头:“我老洪就是个粗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您真别考我了。”
楚秋笑了一笑,摇头道:“非是考校洪兄,而是这区别不在百姓,也不在庙堂,它在江湖。”
洪云涛愣了一下,紧接着道:“道长您的意思是,各州各地,最大的区别在于辖管一地的大派?”
“正是如此。”
楚秋道:“朝堂失威,江湖大派把持各方,其中自然是参差不齐,有好有坏。而这份‘好’,‘坏’的区别,比之朝廷官员来说,更加难以把控。毕竟,朝廷律法再怎么没用,至少它是有理可循的。”
“但江湖呢?”楚秋看向洪云涛,“天鸢门管辖峙州,理应起到护持一方的作用,可我在平山这几日,却从未见过那些大派弟子的身影,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洪云涛听得入神,连忙追问。
“江湖人办事,只讲喜恶,久而久之,自然成了一滩浑水。”楚秋一字一顿道:“天鸢门失职不是关键,更关键的是,你们这些有官身却无实权的人,难道就没有半点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