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嗡嗡嗡地多烦人。”柳云眠附和道。</p>

石慧不知道是没听出来两人的揶揄，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微微垂下视线，故作娇羞道：“新婚燕尔，倒是让世郡王妃和侯夫人笑话了。”</p>

柳云眠道：“是有点可笑。”</p>

她这突然攻击的“一榔头”，把石慧打得有些愣神，随后脸色便有些难看。</p>

不过她不忘初心。</p>

她今日来的目的，是要告诉萧姮她现在身份尊贵，夫妻恩爱的。</p>

石慧又开始说起侯府对她的重视，说淮阳王对她多满意云云。</p>

柳云眠这脾气，怎么会惯着她？</p>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外面的人还都传，王爷宠妾灭妻，想要立庶子为世子。这么看来，都是假的呢！”</p>

石慧咬牙道：“自然是假的，王爷对世子，再慈爱不过。”</p>

“哦，父慈子孝，不错不错。”柳云眠道，“石夫人和之前的糟糠之妻比，世子定然也偏爱你，真好。”</p>

石慧：“……”</p>

她最忌讳人提起许路遥之前的那个未婚妻，偏偏柳云眠就故意提，分明就是要给自己添堵。</p>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p>

石慧炫耀得实在不怎么爽，总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弄得她很难受。</p>

可是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怏怏起身告辞。</p>

——这两个人，肯定是在心里对她羡慕嫉妒恨，所以见不得自己痛快。</p>

这样想着，石慧心里似乎终于舒服了些。</p>

“慢走，我就不出去送世子妃了。”萧姮冷淡疏离地吩咐丫鬟帮她送客。</p>

“娘，娘，给我一把银瓜子！”观音奴咋咋呼呼地跑进来，跑得满头大汗，像是猴子似的活跃。</p>

柳云眠笑骂道：“你少粮饷，自己解决。”</p>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银瓜子递给观音奴。</p>

银瓜子都是空心的，个头也不大，也就值五六十个钱一个。</p>

但是用来赏人的话，比一把钱多些，而且还体面。</p>

观音奴向来出手大方，回郡王府格外大方。</p>

这孩子，还是很会“看人下菜碟”的。</p>

郡王府这些家生子，不同于市井那些孩子，他们是见过世面的。</p>

所以要拉拢他们，自然要多出些钱。</p>

观音奴接过荷包，目光却落在石慧身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是不是见过你？有点眼熟……”</p>

石慧看了他一眼，又往他耳朵上看。</p>

——当初说这个孩子又聋又傻，她别提多高兴。</p>

现在看来，竟然是白高兴一场？</p>

真是晦气！</p>

萧姮怎么就不倒霉呢？</p>

柳云眠淡淡道：“这是来给你母妃贺寿的淮阳王府的世子妃，你从前没见过。”</p>

“淮阳王世子？”观音奴道，“我知道了，我就说我见过你。娘，您有所不知，世子也在国子监就学了。”</p>

石慧带着丫鬟去给许路遥送吃食，被观音奴遇到过一次。</p>

所以他才会觉得石慧眼熟。</p>

不过石慧没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人离开。</p>

柳云眠有些意外，许路遥那么大年纪，还要进国子监读书？</p>

“这一招，一箭双雕。”萧姮一针见血地道，“首先告诉世人，淮阳王为父失职，儿子如此好学，他却没有好好给儿子找个先生；其次，许路遥初来乍到，以后还想在京城长久住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国子学，更容易接触到各家的公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