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不喜欢含蓄善良，温柔细心的小姑娘呢？</p>

“喜欢不喜欢的，就这样了。”张氏道，“要是阿宽过个三五年之后还这样，我就有心把蜜蜜许给他。虽然蜜蜜有两个弟弟，不能招赘婿，但是阿宽无父无母，将来只能靠着咱们，离我近些，我能照看一二，就心满意足了。”</p>

就像柳云眠，跟娘家一墙之隔，多好。</p>

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的碗，而且心疼女儿，就不舍得让她高攀去伺候人，看人脸色。</p>

“蜜蜜随我，勤快，闲不住，那日子就能过好。咱们不去受委屈。”张氏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p>

她太喜欢京城这里了。</p>

遍地都是银子的感觉……只要拿出种地一半的吃苦耐劳，做点小生意，衣食无忧。</p>

“等蜜蜜长大了，看她自己心意了。”柳云眠看着张氏恨不得立刻把婚事定下的着急模样，不由笑道。</p>

两个都还是孩子，不知道长大了后会不会遇到喜欢的人。</p>

愿望是美好的，希望现实也能如此，但是也只是希望而已。</p>

“对对对，你说得对。”张氏回神笑道，有些不好意思。</p>

她刚才都想到，蜜蜜就算以后生不出儿子，也没有婆婆磋磨……</p>

她想太多了。</p>

总之，张氏现在对蜜蜜的婚事，已经有了规划。</p>

她还告诉柳云眠一个“秘密”。</p>

“……观音奴不是跟着夫子读书写字吗？观音奴跟着学，学得很认真，晚上每天都很晚才睡。”张氏道，“你也知道，那孩子本来胃口就大，半夜更饿，蜜蜜就给他准备了点心。”</p>

“这您都知道？”</p>

“知道啊。”张氏得意，“家里细粮、油和糖有多少，用多少，我都有数。尤其是你嫁出去之后，我更有数了。”</p>

柳云眠哈哈大笑。</p>

她做饭确实舍得放东西。</p>

油和糖，在这里都是奢侈品。</p>

“学吧，好好学。”张氏道，“我还特意告诉二弟，以后多指点指点观音奴。我想着，婚事能成，那是咱们自己姑爷，有出息了，蜜蜜跟着享福；婚事不成，那也是咱们养大的孩子，日后会记着咱们的好，和观音奴、铁蛋，也是个助力，只当多个兄弟。”</p>

“就是就是，大嫂想得周到。”</p>

所以现在柳云眠看到蜜蜜对观音奴的温柔开解，越发觉得张氏慧眼如炬。</p>

这一双小儿女，未来可期。</p>

柳云眠控制不住地姨母笑。</p>

阿宽平静了些许，又郑重给柳云眠行礼道：“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问我本心，我是不愿意认这个爹的。但是他现在是驸马……”</p>

阿宽说到这里，几乎把唇瓣咬破，眼里是深深的不甘。</p>

“……倘若他日后知道什么，非要来认我，侯爷也不好拦着，您和侯爷也不用因为我而得罪他。”</p>

柳云眠看着他不屈又懂事的模样，一阵心疼。</p>

她又想起张氏的话。</p>

“……孩子不懂事，生气；孩子太懂事，又觉得委屈了他，心疼……”</p>

阿宽的懂事，就让人心疼。</p>

柳云眠轻声问道：“那如果他硬要你跟着他，你打算怎么办？”</p>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必须面对。</p>

“天下之大，我哪里都能去。”阿宽眼圈含泪，“只是要辜负夫人和一家人——”</p>

他看着蜜蜜，无声愧疚。</p>

虽然不发一言，然而所有的挣扎纠结，都已经写在黑亮的眼眸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