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念叨的小白，此刻已经在四五里之外无人的空地前负手而立，天鹅颈高高扬起，优雅而又骄傲，面色浸霜，冷冽而严厉。</p>

江鹤北站在她对面，眸底有受伤，更有不解。</p>

雪仪追上来之后，见到两人对峙的场景，默默地后退了两步。</p>

——这个场面，她的最大作用，应该是避嫌。</p>

怪不得小白要喊她一起来……原来，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想和江鹤北做个了断吧。</p>

从这个角度讲，自己也算是个见证人。</p>

如果说之前雪仪对小白，有的只是和柳云眠相似的左右摇摆的判断，那么现在，她已经毫不怀疑，小白恢复了记忆。</p>

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p>

应该是刚发生？</p>

否则小白之前为什么不说呢？</p>

她那么藏不住事情。</p>

不！</p>

雪仪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p>

眼前的人，没有记忆才是小白；恢复了记忆，那是司明依。</p>

司明依心思深沉难猜，不显露出来，自有她的用意和安排。</p>

然而雪仪转念又想到，刚才小白一声声天真烂漫又坚定的“二哥，我来保护你”，又是以谁的身份说的？</p>

小白还是司明依？</p>

雪仪思绪万千，同时紧张地关注着两个人。</p>

两人都沉默良久。</p>

最后，江鹤北先开口了。</p>

“明依，玩够了，就跟我回去吧。”</p>

小白睥着他：“玩够了？滟澜山，我是真的玩够了。”</p>

江鹤北似乎被激怒。</p>

仔细看的话，能看出他眼底深深的疲惫。</p>

——寻人是一件极其消耗人的事情，小白离开多久，江鹤北就找了多久。</p>

所以，他也累了。</p>

而且，不管他是否意识到，他都已经在被自己的行为感动了。</p>

“我和你解释过了，现在我还是一样的说法。”江鹤北道，“我对那个贱婢，没有任何感情。”</p>

小白想说，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你把人睡了。</p>

但是她没说出口。</p>

因为没必要。</p>

江鹤北不是她的谁了，所做过的事情，所持有的三观，和她都没有关系。</p>

——她又不是他娘，不负责教导他。</p>

“你这次，玩得比我大。”江鹤北眼神很受伤，“如果我不找来的话，你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明依，我们扯平了，好不好？”</p>

小白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深深的嘲讽。</p>

她说：“扯平？你不亏欠我，我也不欠你，这个扯平，又从何而来？”</p>

“明依，咱们好好说说话，不要阴阳怪气，我真的很累。”江鹤北道。</p>

“既然你不愿意听我阴阳怪气，那为什么还留在这里？”</p>

江鹤北皱眉：“你听听你现在说话的腔调，还像个继承者吗？明依，你要自持身份。”</p>

“我已经说了，我不想再做滟澜山的继承者，所以自然也不必自持什么狗屁身份。”小白无情地道。</p>